夜,有风,天上挂着一丝残月,南虞云落镇上唯有一间酒肆未打烊,门前灯笼底下七八个男子推杯举盏脸红耳赤,高亢的谈话声在这寂静夜色尤为突兀,显然已经喝了不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大师兄,咱们在这些个破镇子巡了七夜,一点儿动静都没有,哪里有什么妖兽,咱们明日一早就要回汉水了,难不成就这样空手而归?那定是要被仙师责罚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八个男子皆着统一服饰,银色道袍配银色长剑,头发一丝不苟的用银簪盘成一个髻,在月色之下,个个容光焕发。

        被称作大师兄的男子又吃了一口酒道,“当然不能让其他仙门看了咱们的笑话,说咱们汉水宋氏无能!没妖兽,就动脑筋想法子弄几个妖兽出来,自从驻守南虞的姬家仙门死绝了以后,这块风水宝地人人想要,南虞究竟划分给哪家,这上君有想将南虞划分给咱们宋氏的意思,但他迟迟不开口,咱们就挣点表现,给咱们仙师长脸,多邀功多露面,这事儿就八九不离十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有人一拍桌子兴奋道,“咱仙师本就是南虞人,回南虞是情理之中的事,也是迟早的事。南虞好山好水又是灵长物最多的地方,是个修炼的好去处,可惜现在杂草丛生成了一片荒地,呵呵........想当年,鬼罗刹自称南虞霸主,他怎么也想不到死后风水轮流转,转到咱们这里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提到鬼罗刹,像是触碰到什么不该触碰的话题,另外几人的脸色也随之变了变,不再做声,被称作大师兄的人不高兴了,“这都是怎么了?怎都不说话了?提起那个人一个个的就怂了?知道为什么我们一来,那些妖兽就不敢出来作祟么?”他一拍胸脯豪情壮志道,“那就是因为咱们在,他不敢,他害怕了,我宋辰烂醉如泥斩妖除魔不是头一次,只要我在,就没有擒不住的,就连当年鬼罗刹的死,也有我一份功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有琴音无端在空气中响起,一声,两声.....秋风卷席琴音,慵慵懒懒的更显出奏曲人的寂寥空洞,是箜篌弹出来的音色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半夜的只闻琴音不见人,却又感应不到异类的气息,大伙儿没来由的噤声你看我我看你,晚秋的风微凉,修仙者自是不觉得冷,瘦脸男子东张西望一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缩了缩脖子低声开口,“大师兄,我真的怕得很,鬼罗刹死后,南虞月牙镇的人都被屠绞了干净,咱们也参与了的,这离得近了,我就怕是他没死透回来报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啥?”宋辰先是愣了一下,接着嗓子一嚎,“姬千秋被封魔斩劈得魂飞魄散,尸骨沉在血浪湖底,都死了几十年死得透凉透凉的了,他那长明灯灭的时候,仙家百门都亲眼目睹着的,就算他本事再大也无复生可能,怕成这样,汉水没你这样的胆小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就是!”见宋辰不高兴了,有人附和道,“月牙镇离咱们这儿还有十几里地,有什么好怕的,何况月牙镇那些人死有余辜,他们错就错在一心拥护姬千秋,姬千秋在世,咱们谁过过一天清净的日子,谁人不希望他死?是你?还是你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的确该死,要知道姬千秋是个杂-种,鬼王和妖兽杂交出来的疯子,我当年潜在他身旁做仆役见过的,行为方式常人无法理解。咱们修正道走正轨,他是靠杀人沾染血腥提升修为,加上他师父给他的鎏光扇威力甚强,最后又召出噬月剑,我近不了他身,若不是受高人指点,给他种下解元散打乱他的修为,恐怕咱们几个早就死得连骨渣都不剩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该死,死有余辜,那混蛋的养父姬修宜是我第一任师父,算起来以前和我也半个同门,但同他没有半点交情,那狗日的品行甚差,厚颜无耻,心狠手辣坑蒙拐骗,连叱焱君都被他糊弄过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